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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恩一路势如破竹,从剑门关入蜀,绕道小剑门围攻剑州,不得不说这个老太监确实有些能耐,从剑门关要打下剑州,就得上坡,所以王继恩采取了个迂回战术,从小剑门绕道两边夹攻剑门——他可以说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而镇守剑州的义军不到两千人。
这一番猛攻,不到半天的时间,剑州就失守了。
王继恩下令把所有的“叛匪”推到城门外斩首,被绑着的“叛匪”们有的叫骂不止,也有的痛哭流涕只喊冤枉,他们中大多数人是剑州的普通百姓,在李顺起事的时候得了好处,对他自然有些好感,可是当朝廷的大军赶到的时候,这些得了好处却又不曾举起反旗的普通百姓却被一并当做“叛匪”来处理,王继恩是个好大喜功心狠手辣的,他想着要给赵光义送的军报上要写上“剿匪多少多少人”,也不曾将这些蝼蚁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眼看着明晃晃的钢刀就要落下,远处却传来一声“且慢”,两侧亲兵开道,却从一片黑红之中走出来一位身着红色官服,眉目如画的少年郎来,“王大人,且慢动手。”
王继恩一脸老态的褶子颤抖了几下,随即对着少年揖道,“老奴,见过惠王监军。”
他咬死了“监军”二字,意在提醒赵德芳如今他的身份,“不知惠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待老奴处决了这一干叛匪,再同王爷庆功如何?”
“王大人,昔日皇叔让本王监军之时,便对本王说可‘便宜行事’‘以民为先,安抚为主’王大人既然已经攻下剑州,可否将后续之事交给本王处理?”
赵德芳的气势丝毫不弱,对着王继恩就搬出了赵光义的旨意,虽然唇角翘起,做含笑之态,可是眉眼之间全无笑意,竟似逼视着王继恩一般,虽是少年,却不怒而威。
“这……”王继恩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字排开的待斩人头们,如今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这个小娃娃,虽然他王继恩吃过的盐比这个小娃娃吃过的米都要多,只是在赵德芳摆出“以民为先,安抚为主”这句赵光义金口言的话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是不给这个小王爷面子,执意斩了这些人头,他王继恩就要被套上一个“不敬官家”的罪名了,想到这里,王继恩也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倒真不如把这些人头做人情卖给惠王殿下,“殿下说的是,咱家怎么敢违背官家的意思呢?来人,”他向后招呼道,“把这些个叛匪交给惠王殿下。军队进城稍事休整!”
他拱了拱手,给赵德芳让了道。
赵德芳看了一眼地上垂着头的“叛匪”们,抬手对着他身边的亲兵道,“给他们松绑。”
那些百姓脸上有劫后余生露出欢喜神情的,也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无喜无悲的,赵德芳也没再看他们,只是把手拢在袖子里说道,“本王知道,各位中间有剑州的普通百姓,也有真正的农兵,现在本王放你们走,想回四川府的人,记得替本王给李顺传句话——当今圣上,只责匪首,绝不问罪他人。”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那些百姓之中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尖笑,“赵家小儿,什么只责匪首不问他人?你爷爷我当年被逼的逃难都没处逃的时候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畜生跑去什么地方了?蜀地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的时候你们又可曾管过一分?我呸!”
“大胆!”
亲兵举起手上的刀就想砍下去,却被赵德芳喊住,他将目光定在这个出言讥讽的中年人脸上,后者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耿着脖子喷着吐沫继续叫骂,“怎么,老子说错了?你们赵家人啷个假仁假义,只不过是怕我们大蜀王翻了你们赵家天下,才派出你这么个小娃说出这一套假惺惺的道理来……”
“你还说!”
亲兵又势欲砍,一边的赵德芳喝止道:“好了!”
他这一声极有气势,让人不由的瑟缩起来。
“蜀地百姓疾苦,是官吏豪强盘剥之罪,本王自会禀明陛下,严惩贪污之辈,减少蜀地赋税徭役,”赵德芳一甩袖子,“再不走,本王也保不住你们了。”
言罢带着亲兵们转身离开,他胸中知道蜀地乱起多因官吏贪污,豪强横行,确然是朝廷之过,可是被这样抢白一番,又看着剑州城门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徒然红了眼眶。
蜀地乱起,此时若是辽邦或者党项其中一个与蜀地相同,或者蜀地西联吐蕃,大宋必将生灵涂炭。
若是当初朝廷能多重视一些蜀地的民声,多注意些开封之中出现了多少蜀地的逃命,再减少一些蜀地的赋税,再多给蜀民一些活路,事情,自然不会发展至此。
蜀地产出的蜀锦,茶叶都是同党项,吐蕃和辽国互市的重要商品,蜀地如果乱了,如果另立门户,到时候光是茶锦二项,他们在互市贸易上就自然会弱上几分——他聪明,又怎么能猜不出其中利害。
他才出阁为官没有多久,这些事情自然与他无关,只是,只要他想起自己那只能在母后嘴里听到的父亲,当年攻下蜀地之后,将蜀国的财物一项一项,运了十年才运到了开封,他就会想自,自己的吃穿用度是不是来自其中,自己是不是也是吮着蜀地百姓的血,吃着蜀地百姓的脂膏才长大成人的。
想到这里,赵德芳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你看着快吐了,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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