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西欧还春寒料峭,巴黎残破的画廊里,融寒靠在墙角,被宣告了这个“死亡赛跑”——她去寻找密钥,研究员则修复漏洞;谁快,谁就能活下来。
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风吹过来,那汗瞬间就冷透了。
她知道,能够侥幸活下来,不是自己打动了斯年,而是他对于数据的判断。虽然斯年有意识,但归根结底,人工智能的思维方式依旧占了主导。因此,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
最庆幸的是,有一部分科学家和研究员保住了性命——他们都是人类的有生力量,是反击的最大希望。
所以……为保住他们,她不能找到那把密钥。
这是一场,走到最后必须输掉的,比赛。行刑者,也许就是面前的斯年。
遍地凌乱的雕塑残块中,斯年抬了抬下巴,示意融寒可以站起来了。他退开两步,石膏在他脚下成为齑粉。
“现在,你的第一步计划?”
融寒渗着凉意,简短道:“回上海。”
一、用汉语回答人工智能时,要用明确的动词+名词(基于ai的语言算法框架)。
二、对它们的指向性问题,先回答‘是’与‘不是’;然后再追补其它的附加指令。
这些语法,都已经是22世纪人类的语言习惯了,ai的广泛应用,已经彻底改变了人类的语言结构。
对这个答案,斯年也能料到。他再一次感觉到乏味,手插在兜里,将整个世界当做尘埃一样扔在身后。他走在前面,身影被初晨的阳光拉长。
融寒远远跟着。
画廊外是街道岔口,被炸成了焦土,地下通道旁倒着一个蓝色的“m”,从地铁口扑出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天空巴士都烧焦了,空中警车掉落在地上,冒着黑烟;一个mr正朝这里快速移动。
融寒一哆嗦,向斯年跑几步。他仿佛扫描到了她的心电反应,虽然没动,但下一刻,军用机器人接到指令退开了。
地铁是贫民的交通工具,但眼下只有这个选择。斯年走进了地铁站,视若无睹地踏过台阶上堆叠的尸体。
融寒揉了揉眼——就在刚才,她看见了斯年的微表情。他漂亮得不够真实,只在有表情的时候才像个活人。
这是不是说明,他和那些杀人机器不一样?
她有点走神,被台阶上的死人尸体绊了一跤,向下栽倒,朝着前方的斯年猛地砸去。
天旋地转间,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攥住。骨头好似捏碎掉了,下一刻,她被扔在冰冷的台阶上。
斯年对她有防备,背后长了眼,一手把她掀开,但给她的下坠势头卸了力,没让她摔得难看。
他转过身,融寒摔坐在台阶上,抬起头对上斯年的目光,大概判断出她并不是攻击,就没下狠手。
“我不是袭击!我不是故意的……”融寒顾不得手腕的刺痛,语无伦次地解释。说着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一种熟悉的挫败淹没了她。明明不想在ai的面前暴露人类的弱小无力的……或许在美的面前,人类的基因里就刻着自惭形秽。
斯年俯视她沮丧的样子,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了五个指印,虽然他只随手一甩,但她还是受了点伤。她穿着短靴,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开襟毛衣,格纹图案的羊绒围巾。平时应该是个光鲜亮丽又心高气傲的人,但此刻全身血污,受了伤都不敢有怨言。
她身上可能还有别的伤,动局促又勉强。不过这与他无关,只要这个人类在找到密钥前没死就行。斯年转身继续走下台阶。
融寒起身跟上,盯着他的背影。他脖子上缠绕了一圈圈细的特制材料绷带,应该是为了保护那里的传感硬件……但融寒只是想想,刚才的插曲证明,想要偷袭不太可能。
至少现在跟在斯年身后,她可以暂时活命,还能被送回国。
.
他们进了站内,斯年走在前面,伸出手,随意地将验票口的闸机拧成了麻花。不锈钢的横栏被他掰断,于是通行无阻。
破旧的地铁也来的及时,在智能驾驶系统的控制下稳稳停驻。融寒猜测,他打算用这种只有贫民乘坐的地下交通,把她带去机场。
看起来,斯年有权限,能命令其它机器人和智能系统。那么,这场末世灾乱中,他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要不是那个隐藏了二十年的“芯片后门”,人类现在也许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融寒知道代码的秘密,还是几年前中学时候了。那时,印度生产的电子产品接连发生了几次爆炸事故,被各国网友疯狂调侃。
“boom!”
“boom!”
“boom!”
论坛上的网友们哈哈大笑,制各种段子形容爆炸。
正巧融寒家里也准备换一个ai管家,妈妈看中一款印度产的,她对最好的朋友顾念和谭薇说起这件事,半开玩笑道:希望这个新换的机器人,不要赶时髦也“boom”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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