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头没尾，冉竹洲却也听懂了，应了声：“嗯。”
冉竹洲将杯子拿走，准备冲洗一下，被李云秋拉住手腕。
“我想再解释一下。之前没有解释清楚。”
李云秋道，他西装布料有些磨人，袖口蹭在冉竹洲手腕上。
冉竹洲觉得手腕有点痒，他道：“……你根本什么都没解释。”
只有不停地道歉，看起来其实真的……很敷衍。
李云秋斟酌道：“这两个领域不同，你不擅长我所在的领域，告诉你的话，你只会受到那些舆论影响的。”
冉竹洲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过了片刻才道：“可是你想要做什么，有什么计划，需要我怎么配合，统统都没告诉我……我不需要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
你的世界，我一概不知。
李云秋突然发现，讲理有点讲不通。面前的人偏执起来，一直打算抓着这个点不放。
他终于道：“因为我爱你，懂吗？我不想你遭人白眼受委屈，所以所有关于负面的一切，都不想你接触。就这样，我想你从我口中听到的，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消息。”
李云秋摊手，眼神几分无奈，颇有种不要面子了，破罐破摔的感觉——似乎像他这种天生骄傲肆意的人，很少会掏心窝费地说出除了“我爱你”以外的情话。
冉竹洲没说话，轻轻地抱住李云秋。
隔了很久，李云秋听到头顶上轻轻的嗓音，羽毛似的柔软。
“谢谢。”
【滴。冉竹洲。黑化值40。】
李云秋垂眸不语。
窗外，乌云仿佛散了点，月光透出，照在阳台上，薄薄的一层白辉。
当年，苏瑾为生物学副教授，实验报了上去——相当离经叛道的一个实验计划——受到了多方面的反对。
最直接的就是，院校科研经费被切断，同一家医药公司签订的投资合同也被撕毁。纵然有人还支持着苏瑾，但他步履维艰。
当时，李云秋在华尔街经过几轮沉浮，反而受到了不少肯定，被上头大boss赏识不已。
“我去帮你要要资助。”
李云秋几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同苏瑾说道。
可背后，却是动用了几乎所有的人脉关系，以个人信用背书，才为苏瑾调来新一笔的支持——这些他统统没和苏瑾说。
直到……这次的决策，导致李云秋被逼回国发展一年。
苏瑾知道被隐瞒的事情之后，反应激烈，在机场送行时，差点没把李云秋扛回纽约的公寓。
这件事甚至成为几年后，两人吵架时，时不时会翻出的旧账。每每提到此事，苏瑾总是情绪激动，任凭李云秋怎么哄都哄不好。
那时候两人年轻气盛，李云秋在气头上，他又天生不会服软，自然不会说出一些话。
比如——
我脸皮比你厚多了，让你去求人……
我舍不得。
……
《卿凤洲》电影首映时，就是莱文公司被整顿、上了新闻联播的第二天，李云秋也正好无事，包了个场，在黑暗的影院里，两人十指相扣。
电影上，满头银丝的少年国师，美如妖孽，神色清冷，一举一动皆高傲出尘，被整个九州国奉若神明。
“真好看。”
李云秋带着笑意说道，也不知道是说荧屏上的人，还是说这场电影。
冉竹洲没声，握着李云秋的手紧了些。
“你合约快到期了吧？”
电影结束，在悲壮雄浑的主题曲中，李云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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