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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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有一人影鬼鬼祟祟地行走在尘稷山。林子豫上前将人喝止：“站住！仙门人在我万路门地界鬼鬼祟祟，所为何事！”

那人回头正面朝向她，林子豫微微睁大了眼，“迟天明。”

迟天明心下感叹鱼上钩了，面上仍旧道貌岸然：“暗罗卫长林子豫，林卫长为何不在无恶殿当值，却来这山中巡视，莫不是因故遭贬吧。江湖传闻，自打厉尘澜收了琴芷嫣为徒，白浅又回了万路门之后，林卫长在厉尘澜面前就处处受挫，几次被贬。如今那女魔头路招摇又回来了，还和厉尘澜和平共处，想必厉尘澜的眼里就更是看不到你了。”

迟天明的话正中林子豫心思，明明之前的五年，只有她陪伴在厉尘澜身边，什么白浅，什么路招摇，什么琴芷嫣，通通都不存在。

他的身边只有她，也只有她，能站在离厉尘澜最近的位置。

可自打白浅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心中不染纤尘，高高在上如神祇的门主被这个红颜祸水拉入了万丈红尘。

林子豫捏紧了手中的鞭子，她的确讨厌琴芷嫣，但她更恨白浅！恨她的目中无人！她目下无尘的样子让人厌恶至极！无恶殿之辱，刻骨铭心！

更恨白浅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心！

林子豫沉了沉心神，“我林子豫在万路门中如何，与他人无关。”

迟天明呵呵笑道：“白浅能让厉尘澜看见，是因为她站得够高，她的本事能让厉尘澜看见她。林卫长数年如一日跟在厉尘澜后头有什么用呢，他看不见身后的人。”

说罢，他伸出手，言语诚恳：“只要林卫长站到厉尘澜能看见你的地方，届时，万路门是你的，厉尘澜也是你的。”

夜色中，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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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病人需要顾晗光医治的时候，时间是非常安逸的，泡杯清茶看看医书，整理整理药材，将要寄给观雨楼的药打包好，一日便过去了。

今日见某人登门，顾晗光猜想肯定是来给他出难题的。

“呦，稀客呀。”

顾晗光朗声上前迎客，“你又没病，跑我这来甚。”

“这个给你。”

一个瓶丢到他怀里，“把它加到墨青的药材里。”

我一直在想如何能克制魔气的暴动，那日琴千弦放血给招摇喝，倏地让我回想起当初在剑冢内我的血令当时有走火入魔之相的墨青恢复了清明，便自己给自己放了点血，不过不是心头血，我也不确定管不管用。

顾晗光打开瓶闻了闻，眉心微皱，是血，却带着股淡淡的异香，“白浅，这是你的血？”

“你加进去便是，哦对了，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两人都知道是谁。

顾晗光自他的案几上拿起一本书翻到某页递给我，我又看不大懂医书，他给我做甚？接过看了下，极北之地的九瓣冰莲，极南之地的火蘼，被他用笔圈了出来。

我猜测道：“你不会是让我跑这两个地方去采药吧？”

顾晗光瞥了我一眼，唇角轻勾：“正是，你闲得要死，干脆给我做点事，这也是拿来给厉尘澜用的，你去还是不去？”

一句话掐住命脉，扶额：“去，我和墨青说一声就去。”

从药阁出来，我便去了清波殿找墨青，万路门最近上上下下都没找事，墨青的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但我知道魔气暴动的问题一直在，所以此行非去不可，即使我不知道最后顾晗光做出来的药，药效如何。

“我要离开两三日。”

墨青自公文中抬起头看我，“你要去哪儿？回去吗？”

见他眸中一闪而逝的不愿，我却很欢喜，欢喜他能对我表现他的意见，而不是心中千般不愿，面上不动声色，却仍会放我独行。

欢喜得眉眼弯弯，我同墨青解释：“顾晗光让我去采药，药是给你用的，一个在极北之地，一个在极南之地，两地有些距离。我也没在这里去过这么远的地方，所以时间算多了些。”

墨青抿嘴轻笑，似乎因为我的回答颇为愉悦：“浅浅，那等仙门大会结束了，明日一起去。”

“你好好休息，让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