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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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石进屋去看江澄，他身上黑气尽散，呼吸平稳，脸色渐渐红润。

魏无羡又恢复平日笑逐颜开的模样，拉了虞石问事。

“表哥真的没有吃丹，我们近期一直夜猎，带着门生先是解决了眉山的蝗害，然后找吃丹兽，那些人被吃丹时表哥根本就不在现场，怎么会是他呢？”

“那江澄怎么会被认为是吃丹怪的？”

“这事蹊跷了。”

虞石蹙眉，“那天，我们带着阿松，对了，阿松没有被处死，金小宗主当日在眉山抱着阿松怎么都不肯放手，在金家和江家的保证下，大家同意让金凌带走了阿松，但保证阿松以后再不能为非歹。”

原来，阿松似乎是感觉到了金光瑶的出现，在江澄等的胁迫下带着众人去找金光瑶，金光瑶的踪迹断断续续，一直引着众人向云深不知处而去。

江澄向云深不知处示警，蓝家召回了蓝忘机。

那天，他们宿在姑苏彩衣镇，虞石吃坏了肚子，半夜折腾，突然看见仙子一声不吭地往外跑，他好奇跟出去。

在客栈外街道上，一眼就看见江澄一身黑气，面目狰狞地抓着一个白日跟金凌斗嘴的修士，然后一只手伸进修士丹田抓出他的金丹——

那修士惨叫，没有死也没有昏迷，就那样很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的惨叫声引起客栈修士的出现，大家都看见江澄和那修士模样，顿时认定江澄便是吃丹怪。

众修士扑上来欲杀江澄，江澄也不动，就那样捧着那颗渐渐散尽灵气的金丹，整个人行尸走肉一般，虞石和金凌护着江澄，奈何别的修士都认定江澄是怪物，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要打不过。

动静自然惊动云深不知处，蓝忘机赶来，带走江澄他们，说是会以仙督身份调查清楚吃丹怪，处理好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然后众仙齐聚云深不知处，商讨处置江澄，那位被剖丹修士活着，证实确实是江澄取了他的金丹，众仙门要处死江澄。

蓝忘机私自放了江澄，让虞石带他到了不夜天。

“那蓝湛岂不是麻烦大了？众人发现他放了江澄，肯定要为难他了。”

虞石点头，“怕是这样，他原本说是最迟昨日会来寻我们，却没出现，幸好魏公子你到了。”

“蓝湛言出必行，他不会失约，云深不知处有变故，或者蓝湛出事了。”

蓝湛的剑术天下一绝，少年时代就少有敌手，当初护着魏无羡时一个人打伤三十三位云深不知处的前辈高手，若他想离开姑苏，怕是也没人拦得住，但是他却失约了。

魏无羡焦急，但却不能这样孤身前去救蓝忘机。

江澄还没醒，他需得等江澄醒来，问清楚当初的事情，把事情解决了，众人知道事情真相，自然不会为难蓝忘机了。

魏无羡吹起陈情，《清心音》旋律舒缓优美，虞石听的放松精神，昏昏欲睡。

傍晚时分，残阳似血，江澄醒来。

“你还记得多少？”

江澄摇头，脸上满是痛苦，“那晚我刚睡下，仙子却在不吭声地撞门，这非常蹊跷，于是我便跟了仙子出去。在街上我看见一个黑影缠着一位修士在那里斗法，我便上去帮忙，特别奇怪我的紫电不能驱动，佩剑在房间也未带，我只好徒手与那黑影斗法。当时我看见他在腰腹动，抽出一节黑色带着幽光的丝，我断定是金光瑶，便一爪抓向他的腹部，却很轻易地穿了进去，我抓住了他的丝线。那黑影惨叫摔倒地上。然后，我感觉有万千蚂蚁撕咬着我的金丹，疼的我几乎站立不住。然后我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因为那黑影从地上人影身上散开缠到了我的身上，我才看清地上翻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孽，而是一名修士。我看见很多人来了，大家都指责我是吃丹怪，我看手上，被自己吓到了，我手里哪里是什么丝线，而是一只已经开始消散灵气黯淡下来的金丹。我想解释，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我不能动不能说话，再后来的事情便记不清了。”

虞石把后来的事情讲给江澄听，江澄捂住眼睛，肩膀颤抖着，许是哭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

虞石：“哦，当初大家对夷陵老祖人人喊打，是不是就是这样！”

江澄抬头，眼睛上的泪花仿佛都凝固了，他看向魏无羡，“你、你当初——”

魏无羡哈哈一笑，“都过去了，没事的，难受的话哭几声，觉得丢脸就找没人的地方哭，哭完了不还得过日子？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当初我是一个人，你现在可不一样，蓝湛现在是仙督说话分量重，他肯信你，还有我也信你，虞家小子也信你，金凌没得说要是不信你，我揍得他舅舅都不认识。所以，哭几声就够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江澄脸色黯淡，“对不起。虽然我已经说过一次，还想再说一次。”

被人误解，污蔑，人人称颂的正道君子变成人人喊打，那是何种滋味？

如今到了自己，是这般难过。

还好还有许多人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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