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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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燕历咸和三十二年十月初一,大燕成王挥师北上，淮南、岭南两处关隘门户大开；彼竭我盈，二十万燕军不毁城池、不殃及百姓,剑指京城,士气大振。

“成王…”辅国公裴朔带着十万京畿禁军陈兵京城外二十里，面色阴狠打量着为首的成王。

当年之事，皆由他为皇上爪牙一力促成，淮南王妃亦死于他手,裴朔当然知道眼前的成王便是赵齐。

不死不休,并无商量转圜的余地,索性戳破他的真面目：“事已至此,太子投敌叛国的狼子野心,何必再遮掩？”

“呵…”赵齐冷笑,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凤眸睨斜,冷色卓然：“本王今日兴兵,主要是…为了生父讨个公道。”

“本王原本既为燕赵两姓之子，不欲伤及无辜。”楚军已失淮南、岭南、陇中二十一府，败局已定！看着对面原本便被燕军的破竹之势吓得军心涣散的禁军,掷地有声：“此时缴枪者，待一统后,保留军衔。负隅顽抗着,杀无赦！”

“可笑之至！”裴朔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谁都能降,只有辅国公府，降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色厉内荏,撑着一口气：“擒贼首！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忽闻城内丧钟响起,七十二响，久久不息…

身后紧接着传来马蹄声，孙行扬鞭疾行而来：“圣旨到！”

“我不在这…还能去哪？”

裴朔心道不好！欲揽住正要宣旨的孙行，一时分心，左肩胛应声被赵齐的强箭钉住！

“皇上驾崩！宣罪己诏陈构陷三王爷赵常译之过！”

九皇子显然是在这等着他，笑得无奈又洒脱：“我胸无大志，更不是帝王将相的料。此时露面，不是在给五哥添麻烦么？”

二十二年前，淮南王与岭南候救三王爷时，是他给的大理寺水牢地图；太子年幼时，是他在宫中挡下明枪暗箭；数月前，先帝以毒酒赐死顾思时，是他暗中受太子之意，将鸩毒只换成了迷[yao]。

“大局已定，娘接下来要去何处？”

“你是小九？”顾思出宫时他还没出生，只是平日里常听景渝提起…

“去北燕吧！”赵常译和燕晴合葬在了北燕，如今大局尘埃落定，顾思终于能毫无负担地去看看故人。

母子二人下了山，却见消失多日的九皇子一人一马等在十里亭，三皇子迎上去：“你怎么在这？”

他娘担心璟淮被仇恨蒙蔽双眼，会强行攻城造成生灵涂炭，却没想到孙行这颗暗棋用在了这里！

乃至今日…先帝的身子时而抱恙，也是他数年如一日，下了慢性毒药的缘故。

“皇城无主，老奴奉太后懿旨，恭迎太子殿下！”孙行手持玉玺，在赵齐面前俯首称臣，顺势而为。

看见后面的女子，耳聪目明，恭恭敬敬上前见礼：“顾姨。”

孙行寥寥数语后，本就军心不甚坚定的禁军纷纷丢盔卸甲，再无一搏之力。

持剑兜头便向他砍去，却被赵齐又一箭穿透了右肩。

三皇子在远山上俯视着赵齐带兵入京，爽朗一笑，安抚身边的顾思道：“我就说嘛！娘不必担心的，这小子鬼主意多着呢！”

先帝的心思从来也不在他的身上，更没什么父子之情可言，他乐见天下太平，何必在此时再出头惹祸上身。

对于太后来说，无论是刚刚驾崩的先帝，还是三王爷，都是她的儿子；诸位皇子无论哪个登基，都要奉她为太皇太后。何况赵齐大势已成，事已至此，何乐不为？至于孙行…他从小跟着先帝和三王爷身边，虽只是个奴才阉人，却明是非、知情义。

“孙行！你叛徒！”裴朔还有什么不明白，昨夜他入宫请兵符时皇上还好好的，怎得不过一夜说驾崩就驾崩了！

霍封告诉他在这能等到三哥，他一想，从小他便跟在三哥的屁股后面，眼下只好再继续跟着了…

“我二人要去燕地看看，不如同行？”

“多谢顾姨！”

燕历咸和三十二年十月初十，成王燕寰一统燕楚，登基为帝，改国号——明晋，年号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