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是想不起来我何时与眼前的男子相识,索性便同他说我心上人乃是我师兄,我也不知他会不会与我动手。便撞着胆子,结结巴巴继续道:“你定是……定是认错人了,我当真记不得我何时认识你,况且……我对我师兄一往情深,绝不会移情旁人,你……你……师兄!”
我盯着他什么的石头大叫了一声,他便回了头,趁着他回头的时候,我拔腿便跑。师兄说,我别的本事平庸,逃命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出色。
那日,我便逃回了地府。师父让那魔尊偷袭,受了重伤,在榻上躺了好几日,师兄出去寻了我许久,夜色之时才赶了回来,见我回来了,面露惊色:“沉香,你是如何回来的?”
我将白日里遇到的事都同他说了一遍,心中也甚是疑惑,魔尊说我是他妻子,可我当真是记不得我何时与他相识的。我细细回想了许久,也未曾想起些什么来。我师兄见多识广,兴许他晓得些什么,想着,我便开口问了我师兄:“师兄,那魔尊硬说我是他的妻子,还要将我带回魔界,可我记不得我何时认识过他?师兄,你说他到底是何居心?”
师兄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脸上青白交纵,叹息道:“约莫,他是想得你身上灵气,你也知晓,你乃三生石所化,那些个邪魔歪道的,皆想得了你,以增修为,这魔尊约莫亦是如此。”
“魔尊已是魔尊了,我瞧着他的修为可不比师父差,还须得增修为么?”许是我天生太易满足,委实的弄不明白这些个魔尊妖王的心里头在想些什么,自身修为本就不低了,却还要搞那些个邪门歪道的手段增修为。
师兄见多时光,却就晓得他们的心思,他蹙眉叹息:“现下无论是妖界亦或是魔界之首皆欲成为六界至尊,那柳砚生只怕也是存了这般心思。”
“柳砚生?柳砚生是魔尊么?”我想起了魔尊同我说,他是砚生。
师兄微微点头:“对,柳砚生便是他的名讳,柳砚生本是东渊湖边儿的柳树所化,不过是柳树精罢了,若非当年用了卑鄙手段,亦不会有今日修为,只怕连你我一半的修为亦不及。”
“卑鄙的手段?他是用了哪般卑鄙的手段,我瞧着他生的便不像好人!”我想起那柳砚生,心中便莫名的厌恨,究竟是为何,我自己亦说不清道不明。
忘川河的水潺潺流动,师兄唇微动,却又没说话。我有些焦急了:“师兄,你倒是说呀,他是用了何等卑鄙手段,如今他欲夺我增自身修为,难免不会用同样卑鄙的手段。”
师兄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情。”师兄的语气很沉重,眉头紧蹙,眼底里浮上一抹显而易见的恨意。
我与师兄相识千万年,却从不曾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目光,我思索了许久,难不成……那柳砚生与我师兄有什么,他欺骗了师兄的情,得了狐族法宝增了修为。咳咳,师兄千万年来皆不近女色,难不成是因他有龙阳癖。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指着师兄道:“师兄,莫不是……你让他欺骗了感情。”
师兄脸一黑:“胡言乱语!”
“若非如此,师兄何故露出如此愤恨之色,由爱生恨不就是师兄你这般的?”我委实想不出别的由头,顿了顿又道:“况且师兄你千万年不近女色,难保旁人不会乱想。”
师兄瞥了我一眼,神色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肃,眼里竟多了几许温柔:“我心中早已有了人,何故又要近旁的女色。”
师兄素来委婉腼腆,这厢竟说出这般没皮没脸的话,与他的性子真真是极不匹配。我本是问他柳砚生为何纠缠于我的事儿,现下他说出这般的话来,我便心生了好奇:“师兄,你心中有人了?师兄的心上人是谁?”
我凑近了些许,低声道:“师兄师兄,你同我说,我定然不会告知旁人的,就是师父我亦不会同他多言,你放下罢。”
随着潺潺的水声,周围冒着些许热气,不对啊!忘川河之水可是冰寒彻骨的。我抬眸一瞧,师兄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呀!他莫不是病了吧?我伸手摸了摸师兄的额头,问他道:“师兄,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烫,莫不是病了吧!”
摸了摸师兄的额头,我忽才想起他又不是人,摸他额头作甚?我真真是糊涂了。
师兄撇过脸,摆摆手道:“无碍,大约是天气太热了。”
“热?热么?”地府的天儿好似从来都未曾热过,怎会热。莫不是师兄得了凡人的病,他不好意思罢?
如今师父重伤在卧,若是师兄再病了,只怕是给了那些个邪门歪道的机会来闯我地府。我忙上前去拽住师兄的手臂,关怀道:“师兄,你是不是得了凡人的病?你莫要如此扭捏,若是得了凡人的病就用凡人的法子来治,你脸都红成这般了,疼么?”
我伸手摸了摸了他的脸,当真是滚烫滚烫的,若是再这般烫下去,我师兄不会熟了罢!我愈发觉他会熟了,我乃三生石所化,通身冰凉。我便扑了上去,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想着我师兄莫要病重了才是。
可是师兄的脸仿佛更烫了,他低眸看着我,仿佛吓到了,结巴道:“沉香,你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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