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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消肿，江凡凡什么法子都使上了，就连敷面膜都要提前放在阳台上冻小半天。随着脸一点点消肿，原本镇定不已的内心反而越来越紧张。
她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搭配的衣服怎么穿都觉得不合适。又试了一套，直接瘫坐在堆满衣服的椅子上，给程屿发消息：要不然今晚不出去了，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并非真的不想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落在对方眼里，自然而然定义为可以无限包容的小情绪。
程屿回：穿暖了就行，衣服合不合适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合适。
很有安抚性的一句话，但其实他自己的状况比江凡凡好不到哪去。
极少喷的男士香水弥漫在房间，程屿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她不会喜欢，又赶紧洗澡去掉这身累赘。
带着一身水汽回到房间，穿着得体之后，他果断把香水收进柜子里，身上还是她熟悉的柚子花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拿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出门。
江凡凡下楼的时候，程屿肩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已经是晚上，他站在路灯下，那层薄雪被灯光镀上别样的气息，蔓延，直至笼罩在他周身。
路过的人不少扭头看他。
他穿着黑色大衣，里面则是一件高领毛衣，原本就不低的身高此刻视觉效果拉满，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微微圈起，桔梗和白玫瑰拢在其中。
大概是站了有一会儿，修长的手指上关节泛着红。
江凡凡赶紧迎上去，“等了很久吗？”张口说话时，白雾清晰可见。
“没有很久。”程屿朝她笑笑，伸手拂去肩上的洁白，“走路来的，路上飘了点小雪。还没来得及问你喜欢什么花，擅自做主选了这个。”
花瓣上倒是没有一丝雪，连雪融后的水珠都没看见。
“很漂亮，谢谢你，我很喜欢。”怀里多了沉甸甸的重量，江凡凡指了指楼上，“我先放上去。”
“慢慢走，不着急。”
姑娘是一溜烟上去的，再次下来的时候，明显气还没喘匀。
程屿好笑，看着她晕红的脸颊道，“说了不用着急，我等久点也没关系。”
他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向来神经大条的江凡凡也紧张得不行。颊上酡红好像更深了写，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讷讷开口，“我今天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
她平时都是素颜，今晚下手也不敢太重，唯恐和平时出入太大。可现在看他的反应，或许还是没把握好，又或许是脸没彻底消肿，看起来很滑稽。
“没有奇怪，特别好看。”
一直站在楼下勾来了不少人的注目，江凡凡舔了舔唇角，扯扯程屿的衣袖，“那我们现在走吧？”
跨年还有三四个小时，两人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先去吃饭。大型商场人多，程屿不动声色朝她的方向靠近，减少她和人群的触碰。
一凑近，独属于她的味道就清晰了。和上次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一样，程屿想，要是把她搂在怀里，馨香会不会更浓。
不太光明的想法被主人公的叫唤打断。
那双水汪的眼睛注视着他，饱满的唇一张一合，她说什么程屿没听清，但全答应下来总没错。
江凡凡说的是：“人多，我们得等一等。”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服务员领着二人入座，接着把菜单递了上来。
程屿把菜单递给江凡凡，自己则是在一旁倒茶水。等菜单递到自己面前时，他看向姑娘，意有所指地挑眉。
姑娘有些心慌，嘟囔，“我没点胡萝卜。”
根本不是胡萝卜的事，内心因为她还记得而感到雀跃的同时，程屿托着脸，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菜单，“点这么多辣的，忘记自己才拔了四颗牙？”
倒也能理解她的馋，喝了几天白粥，出来就想吃点有味道的。
程屿依了她，但还是划掉了一两道重口的，选了适合她的，“等你牙彻底好了再补回来。”
类似于这样的话，江凡凡听过无数遍。无非是家长哄骗小孩听话的话术，可不知为何，她无比相信程屿会在之后的日子一一做到。
而“之后的日子”仿佛是什么计时器，在这一年最后的几个小时里越发让江凡凡紧张。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今晚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今晚之前，她在脑海中构想过无数遍这些画面，先前模糊的画面在流逝的时间中不断具象化，很难让人镇定自若。
她吃饭很乖，比网上的吃播还能让人有食欲。程屿吃得不少，晚餐快接近末尾，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唇边溢出无奈的笑，“吃饱了就别吃了，待会儿把肚子撑坏了。”
被戳穿心思的姑娘终于舍得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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