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有头探进门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缶雾,两人之间相处时间不长,几年未见,终是有些生疏。
“邹忱?”方才屋中不悦的氛围被暖风冲散,陈缶雾冲他招招手,“过来,姐姐看看你。”
一经允许,他冲进屋里,扑在陈缶雾怀中,十岁的小男孩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泪眼婆娑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程凊冷着脸,正欲向外走去,但急匆匆后要进门的陈缶霁面色不好,一种不详预感涌上心头,使他停了步子。
陈缶霁双手扶上门边程凊的肩,携着他又一齐回了屋里。
他目光从身前人移向陈缶雾,又看向陈缶霄,“他们两个是抗旨回来的?我回来路上看见有钦差领着官兵,在城门处正往王府赶过来。”
几人一时间眉头紧蹙,可当事人却神色淡淡,“来了,我们便随他回去,不过是抗旨出城,总不至于如上战场般,被明枪暗箭夺了命。”
话音还未落,便有人破王府府门,登入院中,钦差身后两列官兵,见人就在屋中等着他,神色略显意外,但依旧按礼节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后,才开口,
“陈缶雾,程凊,下官奉皇命,护送您回京。”
陈缶雾摸了摸邹忱的头,拭去他眼下泪花,站起身走到门前,道;“既如此,便走吧。”
相较三年前,此一路平安顺遂,许是捷报先一步传回京中,都中街道两边攒满了人头。
——将军府,陈缶霁眉间深深拧起,他坐在陈缶霄对面,脸色焦急,“就这么让官兵带走他们了?回京还不知会受怎样的编排……”
陈缶霄端茶在唇边品了品,淡定开口道;“你以为他们两个怎么出来的?杳杳说,皇上曾约她在养心殿密谈,她入宫出宫皆不为人知,你猜他们两个能受什么重罚?”
他抬眼看向陈缶霁,“佞臣肆虐,皇帝怕是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
陈缶霁在桌边坐下,焦躁逐渐转变为恍然,“哥你是说……”
——京都城中有探究的目光,有欣喜的光,还有小孩子崇拜的目光,追随着马车消失成一个小黑点。
“你猜,我们会受什么罪什么罚?”陈缶雾掀开车窗的帘子,露出一条小缝,侧眸向街边,向对面闭目养神的人问道。
程凊好似睡着了般,双手交叉抱在身前,慵懒地靠着车厢厢板未言语,连动都没动动。
陈缶雾转头看了他一眼,冷战冷了三年,好不容易有些换和,今天又回归到原地,不进反退。
她轻吸了口气,做无事发生样,看着窗外道:“不用担心,我们出场时不是没遇见什么危险?不是我们运气好,而是皇上暗中下了令,没人敢拦我们。此次在群臣前面圣,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走,但想来也不会受什么重罚。”
那人终于抬脚动了动,程凊睁开眼,眼帘低垂,眸色深深看着陈缶雾,因为一夜未眠,他声音不如往常清亮,带着些许嘶哑,缓缓道:“陈缶雾,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不可告人的?让你宁可烂死在心底,也不肯说一句真话?旁人便也罢了,你不愿意告诉家里人也罢了,这几年就算我们两个闹脾气,我也从未弃你于不顾,你究竟是不愿告诉我,还是不信我?”
马车车帘将温热的微风挡在隔板之外,再穿插不进两人之间。
陈缶雾坐正了身子,两人各坐一侧,四目相交之下陈缶雾先垂了眸子,“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呢?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什么天大的事,三年都说不清楚?”见人不答,程凊嗤笑一声,“可能是小民有些不知轻重,咄咄逼人了,毕竟郡主身份尊贵,指使一个小厮做点什么事,还要和他交代原因不成?”
马车之中又回归寂静,只听得见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人潮的熙攘声。
程凊自嘲勾勾唇角,正想起身到厢外透透风,陈缶雾却抬起眉眼望向他,声音沉静,娓娓道:“待从宫中回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
再次踏上朝堂,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陈缶雾已然变得更加沉稳,丝毫不带怯意。身旁程凊与她并肩同行,面色怡然自得,不见拘束。
徐正更不必说,终日在皇宫中穿行,生活多年,和回家了没差。只有秦笙笙,她紧张的双唇发白,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
徐正低声宽慰了句,“别怕,我师父——朴偌住持今日也来了,定会保着我们的。”
秦笙笙头也不敢转,眼珠偏了偏,微不可闻“嗯”了声。
柳余身旁一官员出列,“皇上,国边正值危机,此女不仅藐视皇命,还祸乱军心,其心可诛!”
朝中群臣半数低声附和,对着四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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