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举办在御花园,正值五月,百花盛开,处处都是鸟语花香。容齐帝与舒皇后高坐主位,左侧则是刚诞下十皇子容皓的张美人,此时因皇子已经封为张贵妃。
陈妃与孔妃坐于右侧,旭哥儿夹坐在孔妃与温婉之间,大而黑的眼珠,四下张望,看到容齐帝黄色龙袍,忍不住抓住温婉的袖口,含糊不清的道:“大……大……大……”
快半岁的旭哥儿,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引起了容齐帝的关注:“大什么呀,旭哥儿?”
“大……大……龙!龙!”旭哥儿小嘴微张,唇红齿白道。
容齐帝龙颜大悦:“朕确然是大龙,旭哥儿说得对,赏。”
众人侧目,温婉上前跪下谢恩,舒皇后和蔼微笑道:“听说你是剖腹产,身子可好了?”
“托父皇和母后之福,儿臣一切好。”
容齐帝满意道:“老七媳妇有福气啊。”
语毕,温婉回到座位,数十名宫女开始依次上宴食,因为是赏花宴,御厨做的都是用花为原料的糕点,就连酒,也是用玫瑰和提子酿造的。
十皇子容皓看到茯苓糕,伸手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觉得味道不好吃,呸一口吐到桌上:“鸡……鸡……鸡……”
张贵妃见状,忙安抚道:“鸡里蹦回去吃,先吃这个。”
“啊不……不不不不不!”十皇子容皓哭闹起来,他就是要吃鸡!
张贵妃只好吩咐下去,让御厨做鸡里蹦。容齐帝见了,笑意收起,目光转而向他的另一侧孔妃,只见旭哥儿戴着红色虎头娃娃布兜,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茯苓糕,像极了老七小时候,安静懂事。
容齐帝端着茶杯,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头疼起来,眉心紧蹙道:“去拿朕的头疼药来。”
“又犯头疼了?”舒皇后忧心忡忡道。
容齐帝默然不作声,舒皇后目光落在温婉身上。
“皇上您都头疼快半年了,听说给老七媳妇做剖腹产的大夫,曾是给孔妃开刀的,叫什么来着?太医开的汤药若是不见效,不如找江湖游医一试?”
被点到名的温婉回道:“良医张柏,现今在容都开了仁医堂,此人医术高明,妙手仁心,父皇可以信任。”
容齐帝对温婉向来放心,便道:“宣他进宫。”
不出一个时辰,张柏来了。
他对容齐帝望闻问切之后,立即做出了诊治,铺纸研墨,写下一方,递与太医院的医官:“皇上将次方服用六个月,便可见效。”
容齐帝见他面色笃定,心里似乎升起了希望。
宴会结束后,温婉回到信王府,思虑良久,还是将张柏再次请来。
“你对皇上的诊治,可是真的有效?这是关乎性命大事,你可不能胡说。”温婉注视着张柏,想从他的双眼里看到真实的答案。
张柏双目澄澈:“我的确撒谎了,皇上同您一样,是心病需治心,我那方子,不过是安身的药物而已,如果六个月内找不到皇上心病的病根,皇上会头疼更甚,如此下去,小病延伸,必然拖成大病,届时无药可医。”
温婉瞳孔骤缩,果然与她猜想的一致无二。
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温婉整个身体,她能感觉到到自己的手脚发冰。
重生后,她可以凭借十二年的记忆,提前预判所有的危险,可现在呢?她没有可参考的记忆,但是……比起从前,她拥有更强大成熟的心智,还有容珩和孔妃作为后盾。
因此,她无所畏惧。
顾而温婉很快的冷静下来,开始细细琢磨。
今日赏花宴上,舒皇后说容齐帝头疼将近半年时日,往前推算,正是慈云寺一行之时,当时发生了何事?
容宁误吃未熟的菌子出现幻觉,杀害上门夫婿车津、一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容珩查出容宁误食菌子后,请求还是齐王的容齐帝翻案重查,结果容宁却在狱中自杀了。
自那以后,容齐帝开始偶发头疼。
难道容齐帝的心病,与容宁一事有关?
一个头绪在温婉的脑海里蹦出来,虽然荒谬,但却奇怪的符合前因后果。温婉有些坐立难安,顿觉口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目光重新落回张柏身上。
“张柏,你一直是我很信任的人,我诚恳的希望你竭尽全力医治皇上,至于他的病根,交给我来查。”
张柏点头道:“草民犹记得,当初是您给了我机会,才有我的今日,如此之恩,草民自然牢记心上,不管您有什么请求,草民一定尽力而为。”
温婉:“多谢。”
张柏离开后,温婉又叫来姜面一品的主事孙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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