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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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吃的东西没什么油水，江颂宜自己吃饱了，打量起桌上炙鹅的主意，要是能带回去给木丹跟青棠尝尝就好了。

可是连吃带拿，不太好吧？

当她犹豫要不要问出口的时候，打门外进来个嬷嬷。

她穿着深色的褙子，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一丝不苟，面中长了只鹰钩鼻。

长玉一进门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交叠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哀声道：

“求陛下去看看太后娘娘吧，娘娘神思倦怠，吃不下饭，已经一天一夜没用膳了！”

江颂宜：哦豁。

闻人清撂下筷子，眉头拧得都快打死结了。

等了一天，母后终于来找他发作了。

“皇后可知道了？”

长玉：“已经派人通报过了，其他娘娘得了消息，都往广阳殿去了，这会子想必正在劝太后娘娘呢。”

闻人清站起身，成芸心赶紧奉上巾帕，他接过手擦了擦，然后便大步出了门，直奔广阳殿。长玉跟成芸心连忙跟上。

江颂宜目送她们离开，转头看见福奕也是一脸忧愁模样。

他叹了叹气，“事不过三，这都第几回了？”

不知是在说这事，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但这些她都不关心。

江颂宜眼下只想知道──

“福总管，陛下吃不完的这些菜一般都怎么处理呀？”

福奕纳罕，她居然一点都不好奇。

“一般都是底下人分一分。”见她的目光停驻在油亮焦香的炙鹅上，福奕乐得给她行个方便，主动道：“掌膳若有看得上眼的菜，便拿回去吧。”

“那就多谢总管了。”江颂宜将菜装进温盘中，迈着轻盈的脚步，提溜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广阳殿气氛阴沉，众妃哀哀戚戚地跪在屋中，皇后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手上端着碗，用银勺搅动着碗里的粥，声音轻轻柔柔。

“母后，为了凤体安康，多少喝一口吧。”

太后身后垫着枕头，靠坐在床上，摇了摇头，闭上眼。

底下的妃子们配合地一起劝道：“太后千金贵体，若是饿坏了，陛下该担心了。”

“福安长公主已经病了，娘娘若再一病不起，长公主病中记挂着您，如何能安心养病呢？娘娘一片慈母心肠，想必您也希望长公主快些好起来。”

领头跪着的泠妃不咸不淡地插了句：“是啊，多少用些吧，这粥熬了两个时辰，米都化了，最好入口了。”

她身侧一左一右跪着两只白糯小团子，正是两位双生公主，大公主跪得歪歪斜斜，用大家都能听见的音量偷偷在母亲耳边说：

“妹妹都不用奶娘哄着吃饭了。皇奶奶还要人哄，哄了还不吃，她一点都不乖。”

众妃：“……”

泠妃：“……”

她按着两个女儿的小脑袋，跪伏倒地，“稚子不懂事，求太后娘娘宽恕。”

太后心烦意乱地扫了她们一眼，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把孩子带下去吧，这么多人杵在这里，闷得慌。”

“是。”泠妃声音平稳，领着两个孩子准备下去，大公主懵懂无知，但看其他人责怪的眼神，也明白过来自己犯错了，嘴一瘪，眼一红，说哭就哭。

她一哭，妹妹也跟着要掉眼泪。

侍女奶娘都在屋外等着，泠妃一手牵一个，根本忙不过来。她素日不跟人往来，此刻众妃冷眼旁观着她手忙脚乱，没一个愿意搭把手的，怕跳出来扎了太后的眼。

唯有卫嫔主动拉住二公主的手，“秉宁不哭，看姨姨这里有什么。”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揭开，“我们吃饴糖好不好，吃糖就不哭了。”

泠妃怕孩子吃糖吃多了蛀牙，甚少让孩子们吃这些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