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空着回宫的太子鹤驭里,现下载了两个人,反倒国师与钦天监监正的轿辇凄惨惨被扔在河岸边。
池荇甫一坐稳,就向温暨望伸出了手,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温暨望显然还有些没从方才的惊涛骇浪中缓过神来,有些迷惘地眨眼。
细碎的光透过帘子落到他毛茸茸的眼睫上,让他平添了几分无辜。
池荇挪到他身侧,抓起他藏在袖中的右手,轻轻触碰孙杏林刚刚为他包扎好的棉布,问道:“疼么?”
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温暨望嘴边的一句“不疼”咽了回去,鬼使神差道:“有些疼。”
的确是疼的,剑刃将手掌割开了两道几乎见骨的伤口。但他承认疼痛,完全只是因为沉迷池荇满眼都是自己的感觉。
这一个月,他有过太多忐忑,现下她手指轻轻点在棉布上,带来细微的疼和痒,像有一只小小的虫子顺着伤口钻进自己身体,最后停在心上不停的振着翅膀,蛊惑:再靠近点,你不是很想念她么?
眼下事情还没有解决,再等等。
他不自然地将手收回,掩唇轻咳一声道:“昨日周婴来见我时并未细说,林鹿给你下毒了?可有找到解药?”
池荇轻叹一口气:“上朝前一晚他逼我服下的,依照他的路数,那药应当产自骊国,只是不知可不可解。”
“一定有办法的。”温暨望语气温和坚定。
池荇不置可否,撩开帘子探出头向队伍后方眺望。
队伍临行前周婴率领锦衣卫突然发难,将随行官员中林鹿的走狗一一缉拿,他们如今正老老实实跟在队伍里。
池荇道:“多亏王渊早查好了林鹿的党羽,虽还有漏网之鱼,但已能保证林鹿已无力反扑。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林鹿的党羽众多,其中不乏像孙杏林一样的人。他们能力出众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装聋作哑或为他所用。
温暨望道:“只能慢慢调查,酌情定罪。今日受牵连的朝中肱骨过半,若硬要追求一个非黑即白,朝中恐怕剩不下几个人了。眼下翎王还有可能会起兵造反,若我将他们一一严惩,谁来助我守护大盛。”
“且我与……晟昭帝亦是识人不清,愧对天下。我会让他同我一道写罪己诏,向天下人赔罪。”
池荇低声道:“他的身体已不能支撑多久了,你还需早做准备……”
温暨望这才想起来在祭台时晟昭帝不言不语的奇怪反应,他问道:“今日他是突然毒发还是——”
池荇坦坦荡荡承认:“是毒发,但与林鹿无关。我早猜测他即便看到了鹰隼,知道自己被林鹿耍了,也不会在百姓面前承认,甚至有可能替林鹿遮掩过去,保存他的颜面。”
“所以我提前让孙杏林配了药,令他四肢僵硬,口不能言。”
“放心,药效不过持续几个时辰,即便他再错,我也不会在这个动荡的节骨眼上对皇帝下手,还需要将他供好了稳定民心。”
这个月中孙杏林曾为晟昭帝请过一次脉,他也就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那就让他这三个月在无尽懊悔与绝望中度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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