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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男子都须束发,发一留长,则不便打理。
太子端坐于太师椅上,任由身后一个丫头为他拆发、篦发。怜水掀帘儿入内,那丫头瞧见来人是怜水,便连忙把银梳搁置在一旁,同她屈膝福礼,唤了一句怜水姐姐后,就匆匆退下了。
府内众人皆知怜水并非寻常侍女,对她的身份都讳莫如深。
怜水轻悄悄地走到太子身后,捡起那把银梳,掺了些已开盒的花油,从太子的发顶开始梳起。她从事过这样的差使多年,篦发自有其一套章法:豁齿要徐缓梳开,试探有无打结之处;力道要自中心向下时从轻到重,因为颅顶并不吃重。
无论换来哪个人,都不如她做得熟稔、熨帖。
太子身心被舒得通畅无比,却闭着眼只道:“不舒服。”
怜水神情滞住,手上还在继续篦发,当梳到发尾后,她轻轻一笑道:“那看来是我的手艺并不娴熟了,不如叫方才那个丫头来。您瞧着舒心了,梳着自然也就舒心。”
太子嗤笑一声:“不是这个缘故。”
“那就是您有心事。”
太子便不说话了。
怜水朝他迅速斜斜瞥了一眼,嘴上还带着笑意。她从他眉间的一丛褶皱里都能看出他的所思所想,遑论现在这番显而易见的默认?
“刘全是个根儿都坏透的人,此人断不可留。因此奴婢已经做主,让他永远都得闭上嘴巴。”
太子悠然问道:“如何永远都闭上嘴巴?”
“让他到地下呆着,地上的人便听不见了。”
怜水话音甫落,惊觉自己的语气有着不似以往的刻薄、冰冷,令她自个儿都寒毛直竖。她的咬字吐音竟如此肖似太子,一张口时轻飘得仿佛在叙述家常,而收束的尾音则十分冷血,像是锋刃轻浅地抵住腕脉,而后微微一割,献血即刻喷涌。
“你这几年在我身边,倒是精进了不少。”
“我跟着您,已经七年了。”
他敷衍说出的这几年,她总是能记得具体的时数年月。大抵这些岁月与他而言不过是三年五载,可是在她那儿,已经是一生一世。活了二十多年的寿数,她把寻常人该经历的与不该经历的全都体悟过了,像一粒尘埃,从一把沙灰尘埃里被扬出,窜进了金碧玉墙里,于是连她这么个再微末不过的灰烬也同转生一般成了一块金玉。
从前膝行于街道乞讨的人是她,如今离九五之尊最近的人,亦是她。
“哦,已经七年了么。”太子的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他筹建私坊、派她网罗、调教年少女子,可唯独没想起过,她力道不够撑不弯箭弓,他把手搭上来发力时,她唇畔的一缕姗姗来迟的柔笑。他更是想不起,当年在街道上是因什么而为她停步了。
总之她每日都在身侧,见得多了,也就习惯她的存在。熟悉到某种深度,仿佛就不必花心思去记住什么。
“等到第八年,你就别当侍女了吧。”
怜水处事素来端稳,行云流水。从前太子戏耍她作乐,把剑锋横在她两珠乌眼前。而她眼皮动都不动,不露出半点儿惊惶之态,然而此时,一向手稳的她却抖了一抖,那颤动带斜了梳子,梳过荀琮的头上时,传去一阵乱序的不适。
“不当侍女,当什么呢?”怜水不曾留意到,她的声音接替着梳子发抖。
“侍女有什么好当的?”太子把头往前仰了仰,“你在我身边到底侍奉了这么多年,奖赐你一个侧室之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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