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一旁的泠泠一直注视着柒月的一举一动，一眼便看穿。
柒月把身子往过道挪了挪，“你怎么知道没用？”
泠泠叹了一口气，把书本立了立，正好挡着了她的小脸：“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柒月顿了顿，虽然已经知道，她并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方才老六并没有讲那么细节，不会把泠泠说的每一句都复刻一下。柒月是知道，知道泠泠似乎经历过和阿凉一样的世界，也知道这个世界有泠泠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泠泠说完这句后，重新坐正，继续假装读书。
下雨的那次也是，柒月发现，自己了解泠泠的并不多。
“有人也把脚敲到你的桌子上了吗？”柒月立了立书籍，挡着自己，并把身子又往过道去了去，确保在嘈杂的早读声中听到泠泠的声音。
“没有。”泠泠说着，立马又道，“不过有人直接坐在我的桌子上，坐在我的课本上，我的书本上，然后我的水杯被碰掉在地，当时的水洒了一地。”说着泠泠低下了头，沉思良久。
柒月没有打断她的话。
泠泠抬起头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快要上课了，那人坐完就走了，水在地上，我慌忙地拿了拖把，立刻拖了拖地。那个是我最喜欢的水杯，被摔的松了口，往后杯盖再也拧不紧了。”
柒月沉默不语。
泠泠抬头看着教室的前方，自嘲一笑：“不过都过去了。”
“那做操呢？”柒月又问，她知道泠泠的为人，只是这个时候，想更多的了解她一下，想多知道这个朋友的过去，如果自己没有时间的话，如果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话。
泠泠愣了下，转瞬明白柒月为何这么问，肯定是重置之前自己同柒月说过，看来重置前的自己真的把柒月当朋友了。更何况，那样的场景，很难不触景生情。
“做操啊？当时班里有几个女生带头冷暴力我，做操的时候不是像老六说的那般，霞隽看到旁边的人是阿凉往后退了一步。而是，班上的人看到是我，直接就空出来了。不止做操，还有上体育课，投铅球的时候，老师让俩人一组，没有人和我组队，我在把球扔出去之后，对面是空的，没有人。”泠泠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平静，“我扔出去，要跑出去捡球，然后站在对面再扔回来。整个体育课，女生的队伍里，只有我自己，跑来跑去。”
柒月愤愤道：“你班女生脑残，绝对是嫉妒你长的好看。”
泠泠噗嗤笑了一声：“你编瞎话都不会。”
柒月一本正经说：“真的，我觉得你好看，那你就是好看。”
泠泠弯着唇角道：“论好看，整个班里没人比的过你。不过上中学的时候，长相只要不是太丑太美，都不甚在意。”
“那坐你座位的人，你当时没让她下去吗？”柒月又问。
“没。”泠泠摇头，“这是我后悔的一件事儿，事后，过了这么多年我重新回想，其实投铅球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的身影不丢人，做操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也不丢人。这样的场景，除了我自己，谁知道啊。”
“所以，如果你现在回到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做？”柒月问。
泠泠：“我会让她下去。”
“对。”柒月补充道，“在她第一次坐你座位的时候就应该让她下去。我从来不认为什么先礼后兵，在校园里，不管是同学还是同宿舍的舍友，在侵犯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反抗，第一时间表达你的不满。”
泠泠：“是的，这也是后来学到的道理。”
柒月：“要知道，那些欺负你的人，在欺负你的那一刻，都已经权衡利弊过了，一个瘦小的不到80斤的人和一个相扑站在面前，肯定会觉得瘦小的那个好欺负。这就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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