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羽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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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有了成算，玉骨运起真力，操纵匕首狠狠一剜，想要将眼睛剥落。然而刀下触感坚实如铁，纹丝未动。他也不气馁，转而一点突破，借由匕首以正宗道家真言净化眼睛中的邪力。匕首上道字闪烁如星光，无孔不入侵蚀着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那眼睛邪光稍暗，仿佛有了意识一般，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

玉骨看着那只流露出悲伤的眼睛，若有所思。难不成这眼睛还存有意识？可这怎么可能，以他神识之强大，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这怪物有灵识波动的痕迹。

他分出一点神识附着在匕首之上详细探查，才发现那眼睛里并不是眼球，乃是一团黑气。

良久，一股复杂难言的悲痛之情顺着没什么逻辑的记忆碎片忽然涌入玉骨的脑海。有念诵道家真言的声音，有除魔卫道的片段影像，有灵山秀水里的一抹欣喜笑容，有苦苦挣扎不肯沉沦的铮铮道骨，也有身不由己的万念俱灰，星星点点，汇聚起来让他窥见了一个心向苍生的正道修者的一生。原来这眼睛里禁锢的不是修者的魂魄，只是他残存的一点意识和一身被硬生生抽出的修为。

怪不得这眼睛会道门心法！如果每一只眼睛，就代表着过往一名来到这里除魔的正义之士，那融合了这么多人的修为，也难怪这怪物能和他拼这么久。

得到答案的玉骨怒发冲冠，做下这等恶事的陆明和南华真人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是的，他确信这背后有南华真人的影子，陆明还没这么大的本事。

他不敢想象那些修士的魂魄去了哪里，但是眼下，他得让这些人解脱。他们不同于那些传统的冷酷的修士，是一群真正心系苍生的人，他们的修为不该成为为恶者手中的工具。

“小瞧我，是你们最大的不智。”玉骨咬牙切齿说道，不再隐藏修为，宏大真元爆发，净化之力充塞整个空间。

怪物如冰浴火，口中登时爆发出强烈的尖啸声，仿佛无数人的声音汇流到一起发出的怒吼。

空间如玻璃般碎裂，眼前陆明之墓眨眼被夷为平地，棺木也一同灰化。

再看怪物，无数灵力在他全身乱窜，身体不停扭曲抽搐，几枚镇魔钉在他的四肢浮现。

玉骨冷笑：“真是可怜啊，蠢物就是蠢物，这么多年都不想办法把灵力融合了，现在连普通的镇魔钉都能对你造成伤害了。”他并拢食指和中指，单手结印点到怪物额头，“你似乎很喜欢他人的修为，我便满足你，就不知道你能承受多少力量！”

庞大灵力如汪洋大海一般随着法印涌入怪物身体。怪物的身体立刻如充气球一样胀大起来，铁石一般坚硬的躯体浮起蛛网似的裂痕。当到了某个临界点，伴随一声怦然巨响，身躯四分五裂飞散开来，数十只眼睛也脱体而出。

玉骨挥了挥袖子，那些身体碎片在半空就化为飞灰消散，而那些眼睛则被他收到山河社稷图中。

器灵气得哇哇大叫：你是把我当储物袋了不成，总给我送些没用的东西，我要的是魂魄！魂魄！。

玉骨：你还不乐意，你说你干啥啥不行，也就剩下这点用途了。再说我也只是暂存而已，你想贪墨了这些力量我还不答应呢。这些力量另有用处，你可不能给我弄丢了。放心，这几天肯定让你开张，我如果不把陆明送进去，也对不起这番辛劳。至于现在嘛，就让我们先去找村长大人聊聊天、算算账。

经历这一遭，他还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笔记里提到的这个坟墓根本就是个陷阱。或许写下笔记的人初衷是警示后人，至少他在葬礼上还妄图以镇魔钉干扰陆明的计划，但是后人却利用这个手札替陆明诱捕了众多修士。那些修士灵魂或许已经被陆明吸收，躯体、修为、残存的神识则被五行邪术融合改造为僵尸傀儡。陷落的修士越多，这怪物的能力越强。

村长陆云若说对这些一无所知，玉骨是绝对不信的。

怒冲冲来到村口，就看见陆云正默默站在那里，玉骨忽然发觉村长身上散发出熟悉的气息，一时他险些将其错认为陆明，这人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有了这种变化。

陆云眼神看起来很落寞，但是当看到玉骨时，瞬间眼睛一亮，欢喜起来。他快步向前，满脸堆笑道：“道长回来了，太好了。”这神情里半点心虚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