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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回到那里吗？”
书瑾坐在火车上，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城市，她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书瑾的家乡在偏远的山区，那是在山谷中建立的城市，连绵不断的山岭间淌过潺潺的溪流，将这座小城藏匿其中。与繁华的大城市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宁静，甚至十分落后。
这座不起眼的小城里最高的建筑，不是别墅豪庭，也不是商业大厦，而是一家经营多年的古董书店。气势恢宏的古董书店是让当地村民引以为傲的存在，也曾吸引了不少外乡人来这里一探究竟，但无一例外，想来这里“寻宝”的人大都一无所获，扫兴离去，等归家之后兴许还要和别人说一句“那地方没什么稀奇的！”
下了火车，书瑾又乘上往返城乡的公交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石头搭成的房子，大概有五六层楼高，周边错落着低矮的房屋，将它衬托得更加高大。石墙上雕刻有复杂的装饰，除了常见的花鸟鱼虫外，耳熟能详的《西游记》《红楼梦》等古典小说中的书中人物竟也跃然其上。
正中间的朱红色大门已然褪色，凑近了看，不少地方有虫蛀的痕迹，门檐下由木头雕成的龙张牙舞爪，不难想象它完整的样子该多么活灵活现。这大门大概有两米宽、三米高，由一整块木头切割而成，它的年龄比这座小镇的历史还要长。
书瑾抬头看向书店的招牌“山河书馆”，四个大字雕刻在深褐色的木质牌匾上，笔力雄浑、气势磅礴，可见雕刻者的功夫之深。木头纹理与字形交织在一起，仿佛山川河流融汇其中，又仿若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已是正午，阳光穿透树梢洒落在上面，温暖而柔和。
小镇的居民大都搬迁到了附近的城镇，这家书店已经鲜有人问津了。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有什么在等待着书瑾的归来。
她直直走上前，推开厚重的大门，书店被吱呀一声打开。入眼便是老旧的木地板，铺着厚重的绿色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书籍的幽香，混合着岁月的尘埃。
“咳咳！”被灰尘呛到的书瑾打了几个哈切。
“有人吗？有人在吗？”书瑾将行李箱放到书店大门内侧，用一只手捂着鼻子，缓步走进书店内。
书店正中央是收银台，台面上放着几支笔还有一个账本，上面已经落了不少灰尘。收银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群山巍峨，碧水潺潺，云雾缭绕，右上角还落有几行字。
没等书瑾凑近看清，身侧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你就是书瑾吧。”亲切又慈祥的声音将书瑾的目光拉向书店左侧的书籍阅读区。
一位穿着深蓝色毛衣，搭配简单灰色长裤的老人，左手捧着本书，右手拄着拐杖，从书架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来。他瘦瘦高高的，虽然跛着一只脚，但丝毫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
等他走近时，书瑾才看到他的样貌。老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极为坚定。从他的样貌上可以推测这位老人大概七十多岁了，至少和这家书店的历史同样悠久，但他的眼睛却如青年人一般充满野心和斗志。他炯炯有神地看着书瑾。
“对，您是？”
“我是你奶奶的朋友，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眨眼，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他说完咯咯地笑着，记忆的大门打开，回忆起过去的故事。
书瑾对十几年前的事情并没有印象，她无法参与到老人对那段时光的叙述中，只是沉默着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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