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婳已悄然挪到蒋氏身后不显眼的地方,暗暗打量这一屋子的人。
这位大齐的顺天府尹,她在周国也是听人说起过的,据说断案如神,铁面无私,任那歹人再狡猾奸诈,都躲不开他那双毒眼。
毒眼韩隶铭此时正在看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二十年间侯府下人的所有名字。
二十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府里的下人肯定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看似繁琐,实则更可能查出些线索来。
看完那册子,韩隶铭又请宋候和徐太医到另一间房说话,待出来后,便吩咐下去,“将府里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来,方才徐太医说,凡长时间接触过断子草的人,必会在手指上留下痕迹,徐太医有法子叫那痕迹显现出来。”
宋锦婳悄悄抬眼去瞧韩隶铭,见他清俊的面上似是带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同方才的严冷完全不同,倒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她心里便有了些猜测。
那断子草哪里会有什么痕迹留在手上,要真是这样,韩隶铭倒不会这么喊出来了,他这么做怕是要故意打草惊蛇,令对方在心虚的情况下自乱阵脚。
果然是个滑不溜湫的老狐狸,但这一招怕是不会见效,那人暗藏侯府多年,必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又岂会在这一时半刻漏了马脚?
吩咐完毕,韩隶铭将誊写好的几个名字递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还请您想一想,这几人皆是二十年前便在府里的,直到现在都未曾离过侯府,您看这几人可曾有过异样?”
老夫人低头扫了一眼,目光触及纸上最下面的两个字时,面色霎时微变,但旋即恢复常态,缓缓道,“自你妹妹进府,府里许多事我都不管了,倒也没想起什么异样来。”
旁人或许看不到,但宋锦婳恰站在老夫人的左下侧,刚好把老夫人那一霎的惊变尽收眼底。
透过那张薄薄的纸,她隐约辨出最下头写的好像是‘雪蕊’两个字。
韩氏起身上前,将那张纸接在手里,很认真的看上面的每个名字,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指了指,“这个雪蕊,并不是府里头的,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果然是雪蕊二字,宋锦婳又转眼看老夫人,却发现她眉角微挑,不着痕迹的朝宋川投去一瞥。
而宋川似是受惊般微微一颤,遂又佯装无意的往下压了压脑袋,动作显得僵硬又刻意。
宋锦婳轻抿嘴角,心中暗自揣测,这雪蕊跟宋川之间怕是有些问题。
韩氏无心关注宋川,自是什么都没注意到,只还有些不确定,遂侧过身看了看三夫人何氏,低声询问,“三弟妹,这个雪蕊,你认识吗?”
二夫人蒋氏素来不喜管理府中事务,更是鲜少过问,倒是三夫人何氏经常帮着大夫人处置些琐碎事。
纵然过去这半晌,何氏仍未从夫君中毒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此刻听到蒋氏的询问,只茫然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回道,“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稍顿片刻,她忽地忆起一事,“方才听韩大人言,长期接触此毒者,手指上也会留下些痕迹。我倒想起件事来,前阵子我去浆洗房,见一仆妇正在洗衣裳,手上戴着个滑溜溜的软套,甚是奇怪。经询问才知,原来她是个厨娘,担心洗衣裳弄脏了手,这才戴了那软套。如今想来,她会不会是因为手上留了毒痕,这才遮掩起来呢?”
留有毒痕本就是唬人的,不足为据,但何氏的话却给宋锦婳提了个醒,另外一种可能性或许更大。
她略一沉吟,犹豫着此刻要不要开口提醒一二呢?
韩隶铭却率先发话,“徐太医,劳烦您再去验一验林姨娘的衣物。”
徐太医微微迟疑,疑惑不解的道,“林姨娘屋中衣物,方才已验过了,并无异常。”
韩隶铭俊目冷凝,“再去验一验收在柜中的冬裳,将那些衣衫全都浸泡在水中,还劳烦您再仔细验一验。”
徐太医心下一动,这才明白过来,方才验过的,确实都是春衣。
入春渐暖,脱了厚裳换单衣,那些冬衣自然都已收起来了,他竟是未想到这一层,而那断子草需的久触才会发作,断不会只入春后才接触到。
他忙站起身来,应了一声“好”,挎了药箱就往外走。
宋锦婳目光闪烁,到此时方才对这位韩大人有了些兴趣,竟同她想到一处去了。
有意思的很!
她兀自想着,却没察觉自己的视线一直盯在韩隶铭面上。
韩隶铭忽有所觉,蓦地抬眼望过来,恰与她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她自是不甘示弱,本想扬眉瞪回去,忽地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忙故作慌乱,仓皇的低了头。
她自以为隐的很好,其实尽被韩隶铭收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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