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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瑾拿她没了法子,只能顺着意捏捏她的脸颊。两人正笑着,甄卿却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开口打破这温暖:“一个大男人,带什么香囊。”
这话让景儿面上挂着的笑容冻住,立刻就低垂下了头。甄卿很少这样说话,平时待二夫人也十分的好,下人们站在一旁默默的想,这大概是二夫人表现的太过,招的夫人嫉妒了。
张瑾看甄卿整顿吃下来都没怎么夹菜,只是一直在喝酒,刚想替她夹菜顺便说说话,甄卿已攀着身边的下人艰难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想先回去休息。”
像是没看见众人各异的表情,甄卿迷离着醉醺醺的双眼朝回走去。路过池塘时,她稍微停住了脚步。幸好向来冷淡的性子让此时此刻没有下人跟上来,她变戏法似的的也摸出一个香包来,看了看,毫不留恋地扔进了池塘。
张瑾时常去到洲外,故而常听他回来时抱怨在外睡不好,她还特别在香包里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以求达到助眠的效果,可惜了。
看着香包沾了水渐渐沉下去,她一个人在池塘旁边又站了小半刻,正准备离开,转身时却别身后那道伫立的黑影吓了好大一跳。近了些,才看见那人穿着一声青袍,头发在顶上挽成髻,插着一支木簪,面上一张面巾遮了大半张脸,只剩眼里还透着些光。甄卿想了想:“阁下是从聚窟州来的那位郎中?”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至少甄卿之前的行为他是全看见了,郎中向旁垮了一步,给甄卿让出一条道来:“夫人后悔将二夫人带进这个家门了吗?”
甄卿脚下不停:“你闲事管太多了吧。”
“世间貌美女子大抵如此,自持美丽过人,真情犹在时不懂珍惜,等到过后才悔青了肠子。”郎中擅自跟在了甄卿后面同她说道,“张瑾对你还怀有一片真情,你若仍是如此,马上将失去一切。”
甄卿急急地步伐停下,好笑地看着郎中:“当今世道,郎中也要挑江湖术士的担子了?。”
郎中抄起手:“夫人谬赞,只是不才会些医术而已。”
她将手指插入发间,以手代指,从头一梳到尾,将那多时都未曾绑束起来过的头发撩到颈项的一侧:“那就做好郎中的本分,好好替二夫人治好她的那双眼睛。”
郎中再没有跟上来,直到快走到拐角处,他才远远问着甄卿:“夫人还在惦记暮雨?”
暮雨吗?
甄卿笑出声,她都快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与张瑾之间感情很是不错,性格却不像张瑾那般温润,浑身都带着刺一样防备周围人。她送过不少偏方与药材,想要帮忙治好他娘的病,但他不是冷言拒绝,就是托张瑾将那些药材全部返给了她。简单概过,那可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
明明出身那么的差,性格也不招女人的喜爱,面对她也不知道刻意讨好,文人的高雅不怎么看得出来,恶习倒是全占齐了。
甄卿重新抬步,笑着看向那名道士:“暮雨是谁,你亲戚?”
郎中因甄卿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⑤
郎中踏进书阁,摘下面巾,正在翻书的张瑾听到声响绕了出来,看见是他,立马关严了书阁周围的几扇窗子:“怎样,方才可有见到她。”
面巾下的那张脸布满了烙印疤痕,郎中席地而坐,顺手取过桌上张瑾之前正在翻看的书,读了读书名后不舍地道:“这些年流落聚窟州,如今算来,真是好久没有认真品读过一本书了。”
张瑾面露不忍:“暮生,甄大夫他当年到底……”
那容貌被毁去大半的郎中正是暮雨。当年暮雨他娘一夜之间暴毙,还没容他探查清娘亲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时,又被甄大夫一路逼到了聚窟州,过着饥饱参半的日子,若不是这次张瑾去到聚窟碰见他,还不知那样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甄大夫已死,算是上天对他的报应。”仕途正顺,却不明不白地死掉了,人人都说这是他恶事做太多而结下的恶果。
张瑾目光在暮雨那张风采不再的脸上流连许久,才悠悠地道:“我一直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但甄卿的表现和脾气你也看到了。”他落寞地道,“就算我真的为她捧来了天露海珠,她也不见得会对我笑上一笑。这些年,甄卿心底里始终盛着一个暮雨,别人插足不了。”
看暮雨不言,张瑾忽视掉心里的不痛快,故作大度地道:“暮生不也一直倾慕甄卿吗。”
至此,暮雨终于抬头,脸上写满了惊异。张瑾知道自己说中,抬手挑灯芯,让书阁光芒更盛。
甄卿貌美难抑,每每她到国子学外等他们下学时,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总是会露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马脚让他们逮住。但从门第与家世来看,几乎所有的国子生都误认为甄卿是来偷偷看张瑾,可只有张瑾自己知道,那双眼睛,看着的并不是自己。
他抱着夫子圈改过的书札注记,见走在他们后面的暮雨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大树后不小心露出来的那截衣袂,心念一转,等了暮雨几步:“暮生下学后打算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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