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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达放弃跟索菲亚讲道理，有点疲惫地揉了一下太阳穴，“话剧社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不可能现在临时为了你改剧本，我也不会滥用职权把别人的节目替换成你的，就这样。”
“你——！”
索菲亚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她半天，摔门走了。林达在原地坐了一会，低头又开始琢磨润色手上的这份剧本，直到天色黑了才离开琴房。
她是单亲家庭，妈妈在布鲁克林区开了一家小餐馆维持母女生计。因为没钱雇佣店员，腾不出时间去接她，晚上林达只能自己回家。
林达从地铁站出来，手里还拿着笔，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地给角色安排台词，甚至没注意到道边的路灯坏了。
“不行！我说了不行！”
暗巷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孩子卖给你——你是不是疯了？！”
林达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近道今天安静得不同寻常，迟疑地停在了原地。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另一个人模糊地说了什么，林达没有听清，只听见女人又尖利地让他滚，要报警。
林达还想细听，突然后脑被钝器重击，剧痛之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便往前跪倒在地，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了头发。
“中国佬，长得倒是挺漂亮。”
身后人扯着头发扳起她的脸，轻佻地说，“怎么不知好歹，喜欢女人？”
林达痛得有几秒钟甚至失去了知觉，头昏眼花地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已经用不知道哪来的胶布死死地把她的嘴封住了，一只手举着相机，另一只手粗鲁地撕扯林达的外套。
林达积蓄了一会力气，在昏暗中努力辨别了一下男人被黑头套蒙住的五官，猛地一拳击中了他的鼻梁。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打中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捂鼻子，忍着眼泪在林达起身之前一脚踹向她胸口：“——敢打我？”
林达勉强躲了一下，估计还是要被踢中，心里难免有点绝望。她在同龄人中算是健康矫健的类型了，身高快有一米七五，但和强壮高大的欧美异性毕竟不能相比。
但出乎林达的意料，这一脚没能落到她身上。
“——蜘蛛侠执勤！”
纽约市民好邻居喊出第一个字时还在几十米高的上空，说完的时候就借着落地的冲力把蒙面男人一下掀翻在地，还嫌不解气似地悄悄在他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脚。
“我来看看你为什么藏头露尾戴着头套——”这个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的年轻英雄蹲到施暴者旁边，一把把他的头套给扒了，自个儿头套上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凑过去，近距离观看他脸上惊怒的表情，神气活现地摇了摇头，“唉不行不行，确实长得不太上台面哈，可以理解。”
怜悯地把头套给他戴了回去。
男人都给他气乐了，挣扎着要起来反抗，愤怒地和彼得呛声，“你最好看！你才藏头露尾上不了台面！你滥用私刑！什么狗屁蜘蛛侠！”
彼得“嘿”了一声，无辜地摇了摇头，顺手用蛛丝把刚要爬起来的男人又粘了回去，好奇地问：“那你刚刚是在干嘛？和这位小姐闹着玩不成？”
“我好歹也算有半个编制吧！”
他掰着手指盘算了一下，“复仇者联盟后备役！这种袭击案件还是可以插手的……”
一边的林达缓了口气，差点被他一通表演逗笑了，揉着后脑龇牙咧嘴地撕胶布，凑过去跟彼得商量：“让我看一眼他是谁？”
“哦哦。”
彼得老实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林达掀开头套之后给这个同学脸上又补了一拳。
彼得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咔喇”，犹疑地往被粘在地上的埃弗斯那边看了看，总觉得他的鼻梁好像有点儿歪了。
彼得刚才掀头套的时候就认出埃弗斯了，他们在化学实验课上见过，埃弗斯的实验台就在彼得前面两桌，和索菲亚相邻。
他看林达左右端详了一下埃弗斯的脸，好像在观察还有哪里能下手似的，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别、别打了吧？你又没有编制，万一闹到警局，影响不太好……”
“闹到警局？”
林达说，“你看他敢吗？”
话虽这么说，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动手，把埃弗斯的头套原给他戴上，随手拢了一下被扯开的外套，把掉在地上的相机捡起来查看。
“这个要送去警局吗？”
彼得征求她的意见，“你要是不想，现在删了也行。”
他担心林达的声誉被影响，但林达本人看起来却好像不太在意，还反问他说：“为什么不送去？是不是够这个孙子被拘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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